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座簋的跟前,和上代吴王同名的阖闾,他的领口处钻出了一只罕见的异兽,通长三寸,背黑腹红,看上去跟龙颇为相似,赫然是一只专门饲养的蝾螈。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中空的玉针,在蝾螈身上抽了一小管血,然后朝着心口扎入,迅速将其注射进去。
瞬息之间,阖闾的身体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他的双耳竖立,颧骨与眉骨倏然隆起,肩背处更是生出了一对赤红如火的羽翼,周围弥漫着祥云般的雾气,轻轻一振一扇,便让其整个人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变得羽人之后,阖闾的神通法力显然大幅增长,双目炯炯有神,再不复先前仿佛常越阳小跟班的模样,而是成为了全场气势最盛的存在,四周云雾弥漫,自然地幻化出许多珍稀的祥瑞异兽。
化作一道赤色的流光,呼吸之间绕着殿堂飞行了数圈,他从手中凝结出一道宛若玉质的符印,散发出纯白的光芒,仿佛汇聚了天地间的无穷生机,被他轻挥手臂,轻轻贴在了方座簋的壁上。
从符印中倾泻而出的磅礴生机,在质量上似已逼近了玉簋可对外屏蔽的极限,不断朝着正中心挤压而去,纵然只有万分之一渗入其中,亦能令方座簋内的空间焕发出勃勃生机。
“为道学仙之人,能先生数寸之羽毛,从地自奋,生楼台之阶,乃可谓升天。”
在当今之世,通过修炼变成有着羽翼的异人,实是一种属于炼气仙道的修行道路,“羽化而登仙”,并非比喻,而是实指。
“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被视为西王母座下的眷属之一,跟玉免等灵兽一起捣药的存在,羽人飞仙的寓意,便是接引他人升仙,赐与其仙药,帮助众生延年益寿,故而亦可同那罗平鸟、袁何巫仪、天一水典一样,延缓“朝菌”的死期。
“已臻小成之境的《羽人驭龙篇》?在这个年纪,属实难得!”
看到这一幕的场景,远处坐着的斟戈忘怙,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笑着开口道,伸手一招,掌心便多出了一枚本放置在三层玉台上的古朴的铜镜,上面刻着西王母的图案。
“避着你的义父诸樊转修了这一系的功法,特意借助常氏的举荐渠道而来……嗯,你是想用现在的表现说服我,从而拿到这套铜镜内记载的‘三元羽化录’吗?”
他摇了摇头,道:“其实……唉!看在你的天赋上,此镜便借予你一月,能参悟多少,全看你自家造化。到时候,若是没法进入到下一重境界,被勒令重新修行‘玄冥折运降灾法’,那我也没办法了。”
似乎对阖闾的前程相当惋惜,斟戈忘怙沉默片刻,然后把手一指,殿堂的一面墙壁上,忽地出现了一扇此次从未见过的侧门,门扉缓缓打开,可以看见,它竟然通向了一座外界根本看不到的密楼。
跟赵青原先想象的不同,三层玉台上放置的数千件宝物,只是区分度高、有代表性的物品,实际上是一个大类中专门挑选而出、最容易让人参悟成功的一件传承之宝。
真的要全部陈列上来、进行计数的话,玉台上的这些宝物,只怕每件都对应着成百上千件类型相近、在内蕴传承上相似度高的物品,专门建有一座楼阁进行保存、研究。
例如阖闾想要得到的那套西王母铜镜,除了玉台上放的那枚外,还有二十三枚之多,自越国得到它们后,巫师卜者们研究它所用的甲骨、竹简已有十数车,制作了数十件仿造品,编写了上百篇衍生功法。
毕竟,禹陵园区内的上百个乡邑,其中的守陵人们,每天需要参与禹陵管理维护的,亦不过数千人而已,剩下那些轮空的巫者,则是各有分工,有着一大堆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而绝非无所事事。
用赵青前世的话来讲,这块有着严密防护的广阔园区,完全可以被视为越国最重要的“科研机构”,坐拥不计其数的大量古代宝器,以此用于研究,每年都能产出不少卓越的研究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