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什么雾凇林中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欢笑?为什么那些漫天飞舞的冰霜却如此的令人着迷?
嚓嚓......
声音,来自音乐家转身的脚步。
呼出的空气沾满了他的眼镜,音乐家转身,将那支眼镜取下,随意的拿在手上,摇晃着,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眼镜落地,再次荡起一层雪花。可他却没有再看过那东西哪怕一眼,甚至没有再看那支覆上了层层雪迹的口琴一眼。他默默的转身,缩着脖子,一边驱赶着落入他脖颈的雪花,一边朝自己那已经冻僵了的双手哈气,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时间不早了。
他,要休息了。
嚓嚓嚓.........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雾凇林里,被这一片白色的黑暗所覆盖,所淹没......
“秦言,过来过来!哎哟!小家伙才多大啊,力气就这么大了啊?很厉害嘛~~~好,看我的,接招!”
一头扎进苏子曦怀里的小狗再次被苏子曦抱着丢进花台,让它的身上多了些许的祈愿,然后再次被抖落。
犬鸣夹带着少女的欢笑,雾凇上的些许白霜沉沉的砸在那支被遗弃的口琴之上。在那支口琴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低着头,棕色的瞳孔安静而固执的,凝视着那埋葬了口琴的雪堆......
雪地上残留着音乐家离去的脚印,从那方向飘来的寒风似乎也有着些许的琴瑟之音。他不知道此刻耳边突然诞生的音乐是从何而来,但......
在他的身后,同样走来了一个男人。
“.........哼,他放弃了。”
不知何时,那位带着审视目光的老者也出现在了口琴的不远处。在那支口琴彻底被雪团埋葬之后,他抬起头,望着那边早已经看不见人影的雾色白夜,发出一声无法让人察觉到的叹息。
但这声叹息也仅仅只是瞬间,之后,他的面色再次化作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冰冷与无情,瞥了一眼落在地上,镜片上还粘着雪花的眼镜————
“连眼镜都丢在这里不要了,可见他的家庭也挺富裕的,或许这个年轻人也不需要我为他提出的条件。”
说完,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树林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