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怀真走到谢启惟、谭静还有澜微面前,一一见过礼:“怀真,见过师兄,见过谭阁主,澜微宗主。”
谢启惟双手背在身后,脸色沉沉。
远处的山峰渐渐没过了橙红似血的夕阳,没有了光线的映照,天色暗沉得比之前更快,黑夜迫不及待要粉墨登场。
周围谁也没有说话。
谢启惟目光从闫怀真身上移开,微微扫过坚定站在舟舟背后的桑亭之,面色复杂的舒迩,还有无数好奇、或是担心或是看好戏的稚嫩脸庞。
他背过身去,双拳紧紧握着,望着那高台身上一道道凌乱的但是饱含剑意的剑痕,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柿垂眸思考,随后右手微微一挥,竟是借助护山大阵将所有将离未离没有通过试炼的少年修士们全部都送出了山门。
还剩下的少年们先是惊呼一声,可随即立马噤声。
他们再是反应迟钝,也知道这位闫师叔和谢宗主怕是有些龃龉,以至于如今气氛如此尴尬。
闫怀真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定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无人可见的嘴角翘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给他这身冰冷镀上了一层微不可见的恶意。
良久,澜微变身假笑女孩,“闫师弟,怎么还不起身?你师兄年纪大了,容易忘事,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一直没什么要把他扶起来的动作。
闫怀真也不甚在意谢启惟的态度,道了一声谢便慢悠悠起身。
周围再次陷入沉寂。
舟舟早从他人的七嘴八舌中大概了解了这人的身份,这一说,她就想起来了。
闫怀真,绝世大大大渣男!
说他是大渣男,是因为他分明已以无情剑法入道,却又化作良家妇男,刻意勾引有夫之妇,别人不依,他就使劲纠缠,把人家勾得七魂没了八魄与原来的夫婿和离,最后他再轻飘飘来一句:“姑娘,你我本就清清白白,何来情意?”
离开得嘎嘣脆,飘飘然不带走一片多余的云彩。
关键是,不止一个!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证明天下之间并无真正的有情人,然后以此来巩固自己无情剑的道心?!
喵喵喵?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要不是因为有一个好师父一直护着这人,这人早就被赶出了昭明天宗。
而且这人最后虽然实打实爱上了舒迩,但是因为舒迩没有选择他,所以他又变强了……
就尼玛离谱!
看着冰冷冷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就是个烂人!
舟舟扶了扶自己被冲击的三观,顺便挂上一个非常友好且好奇懵懂的笑容,“这位师叔是什么意思?为何说我没有资格,可是舟舟在无意间得罪了您?”
“舟舟?”闫怀真反复地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仿佛在念着自己情人的名字一般。
舟舟:麻蛋,名字脏了。
桑亭之眼睛微眯,眼睛迸射出一种危险的情绪。
闫怀真浑然不将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只是凑近了舟舟,嘴角掀起一抹十分明显的讽刺的笑容:“你真的叫舟舟?而不是叫什么叶流云吗?”
声音不大,却特意灌上了灵力。
某个熟悉的名字在在场所有人耳畔瞬间炸起,惊得通明广场上多了数百双瞪大的双眼,探究着望向事件的中心人物。
叶流云?!
就是那个岑洲丹宗自爆而死的叶流云?
她不是死了吗?
当时闹得轰轰烈烈,几乎全云网上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虽然最后好像是不了了之了,可是所有人默认——不会有一个弟子无缘无故自爆而亡,丹宗、舒家必然责任重大。
叶流云死得冤!
可是如今一个被人,还是被昭明天宗惩戒堂副堂主称之为“叶流云”的活生生的弟子就堂而皇之地站在众人面前。
那当初的猜测还能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