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宋学津身处鲜花与喝彩的生活,那个因他而战胜病魔的女孩——郑湘,却享受着安静的生活。
有关她的采访里只有她五岁时的样子,她向宋学津先生表示着她的敬意,也在镜头前发过毒誓,要努力学习将来成为像宋先生一样的大科学家。她最大的梦想是当一个女宇航员,带着人类生命的奇迹在宇宙的各个角落里翱翔。很多人都记住了这个纯真美丽的女孩,但也有很多人仅仅记住了宋学津这一个人。
时光啊,时光像缠在桦树上的风筝,云和月跟随着时间的脚步来到了山崖边缘的地方,等它们再次凝望身后山麓的时候,才把那伟岸的尘世收进眼眶。
这时候的郑湘,依旧把她的纯真抱在怀里,自从她战胜了病魔之后,她似乎收获了一种取之不尽的活力,她的脸上长出了一个酒窝。让她能在自己生命里最阳光的时候绽放笑容。在苔城阴霾的天空下,她像一只活泼的羚羊,跳过雨后操场坑坑洼洼里的一切夹杂泥泞的水,用她小而又洁净的身体对这个世界表示她的爱。
是的,她爱这个世界,她爱她的父亲,爱她的母亲,爱她自己,爱迄今路过她生命里的每一个人。
她会为了观看美丽的星空背着她的母亲,偷偷买了去黑龙江的车票。虽然,回苔城之后,她免不了一顿斥责,但她把自己的理想定格在那依稀可以看到星光的梦幻世界里。她爱那儿的雪,爱那儿的森林,爱那里的驯鹿,她爱那里夜空里的星辰。
她知道,那是个不懂事的行为,从她的一位达斡尔族姑娘嘹亮歌声里。
郑湘以笔友的身份与这位姑娘写了三年信。她为郑湘讲雪地的故事,郑湘为她讲科技和生命的故事,在一个个故事下她们拥有了深厚的友谊。她刚下黑龙江的火车时,就在月台之上看到了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的达斡尔族姑娘,她们怀揣着喜悦与激情相拥在了一起。郑湘教会了她的笔友使用相机的方法,她的笔友于是就用她的小相机为她拍出美丽的星空、雪中的美景和郑湘甜美又天真的笑容。这里比她以前去过的非洲还美,这里的她比在非洲的她更快乐。在道别之时她听了笔友的劝说,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父母,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月台之上,她轻轻亲吻笔友的脸颊,互相祝福对方好运,恋恋不舍地分别。
在郑勇与赵江南通话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孙兰就怒气冲冲地责问他:“郑勇你多大的人了,你就这一个女儿,你看都看不住。亏她有良心认我这个妈,给我报平安了。等她放学回来,你给我打她。死丫头,真不懂事,跟她爸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他奶奶的,说够了吧!孙兰我他妈的忍你很久了,郑湘是你亲闺女!你要是控制不好你自己,就他奶奶的搬走,给我滚出去住去。”
“好啊,郑勇,你把她惯出什么毛病来了,我也真的遭罪了跟着你,啊,我这就滚出去。婚也看着给离了吧!”
她随手拽出几件衣服,甩门出去,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这个家庭已经是家常便饭。可这次孙兰的离家出走,让郑勇许久没有说出话来。他闭紧双眼,参拜着在他脑海里供奉的神灵。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让他发出狂笑来,这种笑声还让他陷入一种思考之中,什么是生命,生命是什么?
等到太阳在阴霾的天气里把苔城上空的云烧成金黄颜色的时候,他也没有得到他问题的答案,可他知道匆匆流逝的时间已经不能让他思考了。于是,他跟随着自己的潜意识再次打通了赵江南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