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声音依旧温和。

“我知道你现在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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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绝望，九百九十九万次厮杀，九百九十九万次轮回，我以为已经把祂看得足够高，可现在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看清过祂。”

陈知安看着出现在自己意识海的那道身影，缓缓低下头：“大哥，抱歉！”

“这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陈知白温和眸子里满是愧疚，轻声道：“是我将你卷入这场战争，却错估了敌人的强大，我一会儿打开这方天地、你...逃走吧！”

陈知安低声开口。

“大哥，你会死，对吗？”

陈知白温和笑道：“人间谁能不死呢，其实在青衫撕月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之所以活到现在，只是执念未散，心有不甘罢了！”

“知安，少年时我们都总以为自己和旁人不同，轻王侯慢公卿，觉天骄豪杰不过如此。

长大后才发现。

其实我们也只是芸芸众生而已。

没道理我们就一定要赢。

尽人事听天命，既天命不可违，那我们就认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陈知安点头道：“大哥，我明白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

陈知白伸出手揉了揉陈知安的脑袋。

然后缓缓转身。

仰头看向屹立大道之上的元初，忽然笑了起来。

笑得肆意张狂、意气风发，旧袄拂动，天地共颤。

“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名闻于岁月，藏器于身，忍尔良久，只为苍生截生机一线，奈何...奈何事与愿违。”

“既事与愿违，死则死矣！”

“陈知白，今携祖地亿万英魂之意志、拳开天地、剑斩元初，共赴死！”

话落。

只见他一拳递出、那画卷天地瞬间支离破碎。

一道剑光从破碎天地斩出。

如一道黑色长线将天地分割成两个世界。

剑光不止。

最终落在元初身上，一颗头颅跌落！

做完这一切后。

陈知白转身看了陈知安一眼，眼含歉意。

“知安，对不起，大哥先去了！”

而后他肉身轰然碎开，化成漫天血雨，飘荡在陈知安天地内。

就连大道也分崩离析，散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