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左卫司马督司马雅素来为人周傲洁身自好,从不私下结交同僚,故深得皇帝和朝廷诸大臣称赞。这次深夜拜访赵王府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沈秀直觉要有大事发生,以他的城府之深,竟然此时心跳也加速不少。
“你去请赵王殿下,”沈秀对管家吩咐道,仿佛自己就是赵王府的主人一般,“我先招待这二位贵客。”
赵王皇甫伦作为比晋武帝皇甫炎还要周出一辈的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府中陈设无不精巧华美,让人赞叹。沈秀多次来到这里,对这里的一切早已熟悉的仿佛自己家中一般。皇甫伦平日里接待客人的精阁内陈设华丽,主位上是一张孔雀翎毛织成的锦榻,着实光彩夺目。锦榻旁放着一座周身镶嵌着八宝的仙鹤铜炉,此时那仙鹤长长尖嘴中正吐出缕缕香烟,让人闻之心旷神怡。周边侍立着数名美姬,各个花枝招展模样喜人,端茶倒水添香驱虫伺候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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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贵客到来,沈某迎接来迟,还望二位将军恕罪!”沈秀进的精阁,热情地抱拳说道。
上洛人都知道沈秀几乎就能当赵王府半个家,也没意外,也起身回礼道:“见过沈大人!”
沈秀却是识得,那国字脸红面膛的就是那左卫司马督司马雅,那面容清雅颌下三绺长须的是殿中中郎将师奇。三人寒暄片刻,正要坐定,就听精阁里面传来脚步之声,抬眼看时,就看从里面走进一人,头戴紫金缁布冠,腰缠白玉盘龙带,一身衮衣,龙行虎步。此人虽然头上华发早生,可面容雍贵,些许华发显其风采过人。
“属下(末将)见过赵王殿下!”沈秀三人看见此人连忙行礼道。
“二位将军到此,未曾远迎,孤之罪也。”赵王皇甫伦虚抬一记,“快快入座。”
三人口中连道不敢,看皇甫伦在榻上坐定,这才各自坐下。
“不知二位将军所来何事?”沈秀看赵王坐定,便开口替赵王问道。
那二人对视一眼,就看师奇站起身来对着赵王皇甫伦道:“末将和司马大人是过来向赵王殿下领罪来的。”
“哦,师将军和司马将军何罪之有啊?”皇甫伦疑惑地看了一下沈秀,这又微笑地开口问道。
“末将和司马将军犯有谋逆大罪,自知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按律定罪。”师奇再开口时,竟是石破天惊。
赵王皇甫伦和沈秀再度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这次却是沈秀开口问道:“师将军何故出此惊人之语?”
“实不敢隐瞒赵王殿下。”师奇朗声道,“我等众人不忍看太子被废朝纲混乱,于是一起商议打算合力救出太子。末将等人情知我等人低言微,于是特来殿下这里。殿下乃宣皇帝之子,景皇帝文皇帝之弟,武皇帝之叔父,实乃宗室至亲,难道对太子被废一事无动于衷?难道就看着贾后等人肆意妄为,恰如以前的逆贼杨钧一般?末将等人不才,甘冒被诛三族之险,想要和众人一道拿下金墉宫,迎立太子废除贾后。话已至此,是杀是剐,还请殿下一言而决!”
皇甫伦听到师奇这些话,脸上神色是一变再变。嘴巴张张合合,只是“这,这,这”的,最终还是一脸恳求的神色望向沈秀。
沈秀看到如此,突然一拍大腿,“师将军和司马将军果然国之栋梁!赵王殿下乃宗室至亲,怎么会眼睁睁看到皇甫家的天下被奸人摆弄。自打太子被废,赵王殿下终日里长吁短叹,茶饭不思,恨不得自身去金墉宫代替太子受此大罪。太子仁孝天下皆知,此事必然是那贾后背后做的手脚。可惜朝堂那衮衮三公,列列诸卿,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太子正名,这才让那贾后阴谋得逞。今日二位将军倡此大义,殿下心中自是欢喜异常。沈某提议,我等便在这里击掌为誓,共谋如何废除贾后迎立太子。”
师奇和司马雅闻言大喜,两人便和沈秀在这阁中相互击掌对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