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比前者更加充满戏剧色彩了!白涯张了张嘴,半晌才干巴巴地说:
“坊间话本写得再波澜壮阔,也不过如此了。”
“这故事玄乎其玄,流传至今,连我辈也不知几分真假。”
“虽然有头有尾,挺像那么回事儿。可……所以就凭这么个真假不明的故事,让你们双方结下仇怨,深重得至今未解?”白涯捏了捏鼻梁,“所以……你们不能说的名字,是龙?”
“的确。倘若以我们的语言说出龙族之名,便很可能被他们那敏锐的耳朵听到。杀身之祸,也兴许会随之而来。”另一位鲛人用生硬的人类语言凝重地作答。
白涯还是想不通。
“就因为这个故事结下梁子?我承认,这爱恨纠葛确实足够精彩。可你也说了,这故事真假难辨,也说不出孰是孰非,不至于让你们彼此为敌千百年吧。”
“本该如此。那时候,我族与他们早已和解,他们也明明白白地承认,此珠应当归属我族。可是……”
橙尾鲛人告诉白涯,鲛人与龙族曾就此相聚,好生商讨这宝贝的所属。派出的使者,据说是个年轻人,说不准,就是当初那条小龙呢。
这一点不得而知,可信的传言只说,两方人马祭出了那枚血色龙珠,围坐一堂。由鲛人中沟通阴阳的巫师作起法术,遥遥祭祷女孩的魂灵,请求她化解怨恨,宽恕两族族人。如若她愿意放下,还请显灵,给生者以示意。
这一套沟通甫一结束,龙珠便褪去了血染的红,化作纯白。此事之顺利大出双方所料,思前想后,只得认定确是女孩为自己做主,要结束这荒唐的悲剧。是故他们各自退让一步,龙族认同了珍珠属于鲛人一族,而鲛人允许他们建起一座水晶宫,安置这颗宝珠,以念往昔、以示后人。
珍珠并不总是白色的,而是随着日夜轮转变幻。在夜里,珠子便会转化为相应的漆黑。这并不是值得称奇之处。女鲛人向白涯解说,这宝珠能使鲛人暂时化作人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使有鲛人想去往陆地,只需前往安放珍珠的殿堂,诚心祝祷。若在白天许愿,成为人类,到夜晚便会回归本来面目,反之亦然。不论如何,他们能维持人身的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要想永远地变成人类,也许唯有像传说中的女孩一般,以梭子割裂鱼尾,再回来祈求珍珠赐予法力。只是这个法子……过于血腥,从没谁敢试过。何况,也没什么事值得谁为此孤注一掷,冒着命丧黄泉的风险。
退一步讲:即使这传说是真的。可一旦锯开尾巴,变成了人……人类又不再有机会回到珍珠面前。因此这一流言,至今为止还未有什么印证。
这转化之力的说法着实熟悉,白涯不禁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蓝珀。尽管鲛人们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他们的珍珠听起来,却实在像是件法器。
“现在不行啦!”一个鲛人插嘴道,“想见到珍珠,没多大可能。十多年前,龙族出尔反尔,一夜间派重兵把守水晶宫,特别提防我族。不管有谁想靠近,都是一个死,就算是一条小鱼苗也不放过。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本来说好那是我们的东西,他们怎能言而无信呢?可我族被屠戮至今,根本组不起像样的队伍来。即使想要招拢帮手,也求助无门。”
得,绕回了正题。
鲛人们全都看着白涯,瞟他手里的蓝珀。白涯皱着眉沉吟:
“说实话,蓝珀在坠海前已经被别人夺取,当时算不上我的东西。至少,那时并不归属于我。但一开始,的确是我和我的友人,从夜叉手中阴差阳错拿到手里。我们也并不是成心去抢,只为治病、为救命罢了。但既然如此……你们之中有人救了我性命,算我欠下了天大人情。若是不还,也不是我的作风。可如果要我一个人跟龙斗,这实在是……”
白涯一直昂着头,脖子有些酸了。他揉了揉后颈,继续组织语言。他刚说到这儿,鲛人们忽然纷纷转身,似乎发现了什么动静。此时忽然多出一个他没见过的精瘦鲛人,鱼尾覆着蓝鳞,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嘴里呼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