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瑾连忙抢上,把表姐按在床上,翻过身,在她的肩胛、腰窝、膝弯等处点了几个穴位。
穴位,就是经脉在人体之中靠近皮肤浅层的部分,对于穴位的一定操作,可以用于调整人体经脉内的真气流动。体内的真气,也叫真元。散功是对经脉、真气真元的一种粗暴操作,而点穴也就正可以去阻止它。
但是这对点穴手法的要求极高。
隔壁贴着墙洞看的三人都看呆了,一直以为这样的点穴只在理论上可能,现在却亲眼看到冯瑾当场展示了出来,仓促之间没有丝毫准备,却达成了完美的效果。
冯瑾阻止了表姐散功之后,把她再翻过身,面对自己,激动地打了她两个耳光。
冯瑾愤怒地说:“你怎么能听那个坏怂的,怎么能他让你彻底散功,你就散功呢?”
表姐哭着说:“我能怎么办?在这个家里,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了啊。我自己的娘亲死了,我爹成了凶犯,我是凶犯留下的种,我能依靠谁?”
钱飞想起过去冯瑾所说的话,以冯瑾的视角来看,是二姑夫杀害了二姑与母亲。
但是从这个表姐的视角来看,却是亲爹杀了亲娘,还在宗门里犯下了更大的罪,在小家庭瞬间破裂的大惨事降临的同时,这个女孩自己还成为了宗门的罪人之女。
表姐仿佛整个身子都是水做的,都正在化作横流的涕泪,融化在这旅店客房里。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知道小琅偷跑到江南来不对,但我还是跟着来了,因为我想要在这里照顾他。我必须想办法立功,才能在家族里求活。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堡主亲生的女儿,又有本事。我要想立功,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冯瑾低着头,听得全身都在轻微发抖,捏着表姐衣领的玉手,指节都发白了。
她沉痛地说:“亲生的女儿又有什么用?立功又有什么用?你自己的本事才是最要紧的。所以你怎么可以散功呢?你一定要把自己的本事留住,那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呀。”
然后她松手放下表姐,再次起身,面向弟弟冯琅。
冯琅再次退后一步,说:“没钱。你要不……回家去取一次?去取一百万刀。四十万你拿去赔,或者反正你拿去随便怎么样……六十万刀给我……”
冯瑾侧过粉嫩的脸,冷冷地斜睨着他,心中在飞快地思考。
这个坏怂弟弟,手中存不下来钱,过去绝无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