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悔眼睛睁开一条缝,对五戎说:“你在这里喊冤一个试试,谁会在意你?”
顾正臣揉了揉眉心,沉声说:“让我想想,看到你行凶的官员是谁,泉州知府的推官?”
“不是。”
“难道是泉州知府的通判?”
“不是。”
“该不会是同知吧?”
顾正臣看着摇头的赵一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知府?!”
赵一悔深深叹了一口气:“不止是知府常性,还有泉州卫指挥周渊,监察御史严钝!”
“严钝?”
五戎张大嘴巴,看向顾正臣。
赵一悔凝眸:“你们认识严钝?”
顾正臣耸了耸肩:“看来,拔掉他的牙齿并不冤。”
赵一悔惊愕不已:“你当真拔了严钝的牙齿,他可是监察御史,代天子监察,你……”
顾正臣笑道:“我沦落到地牢,恐怕也有这牙齿的仇恨在其中。御史台恨我入骨,尤其是陈宁,屡屡下手想要我性命,只不过,他这烙铁,想烙我身上可不容易。”
赵一悔发现自己根本看不穿眼前的人,他年轻,却已获爵位,他人在囚牢,却出奇的安稳,他看似有智慧,可有着过人的狂傲,连御史都敢揍。
顾正臣有些头疼。
事情的走向有些清晰,如果这是巧合,那纯属自己想多了。
如果这不是巧合而是老朱的安排,那就说明泉州府出了大问题,这些问题很可能威胁到了朝廷对泉州府的直接控制。
换言之,泉州府很可能盘根错节,成为了一股地方势力,他们依附朝廷,做的是吸朝廷血的事,而朝廷派遣一般官员过去,要么成为他们的人,要么成为他们的死人。
老朱啊,我句容事还没结束,远火局正是关键时刻,这个时候你选谁去泉州府不行,比如那个韩宜可,这家伙不怕死,命硬,没必要挑我去吧……
“有人来了!”
五戎听到动静,连忙给赵一悔戴上枷锁。
没过多久。
两道身影便出现在囚牢之外,伴随着一声阴沉的桀笑,黑色的衣帽掀开,露出了一张小人的脸。
“陈宁?!”
顾正臣凝眸,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出现在这里!
陈宁狞笑不已,看着顾正臣:“你犯下的罪名,足够朝廷将你剥皮抽筋了。顾正臣,你实在是不懂得如何为官。若有下辈子,你可要记住了,为官者,需要像我一样,顺应大势!”
顾正臣微微摇头,直言道:“陈御史大夫,把当墙头草说得那么好听,当真合适吗?说吧,你来这里作甚,总不至于是陪我闲聊吧?”
陈宁哈哈大笑起来:“陛下旨意,明日刑部与御史台会审。顾正臣,你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