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的功夫,听到邻居家的钟声响了,章阿端穿衣起床,对戚生说道:“要是公子不嫌弃,妾晚上再来。”
等又到了晚上,章阿端果然来了,两人情意绵绵的,温存了好一会后,戚生搂着章阿端说道:“内人不幸亡故,我对她的思念难以忘怀,你能将我的思念之情告诉她吗?”
章阿端听了,神情悲伤,双目含泪,说道:“妾死了二十年,有谁对我表示过哪怕一丝丝的怀念之情呢?公子如此多情,妾必定会极力为公子将话带到!不过,妾听说她已经有了投胎的地方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冥司。”
过了一晚,章阿端过来,一脸喜色的对戚生说道:“已经打探清楚了,娘子将来要投生到一个富贵人家,不过因为她生前丢了耳环,对婢女进行鞭打拷问,导致婢女自缢而死,这件案子还没有了解,所以还没有去投胎。现在娘子暂时寄居在药王殿廊下,有人看守。妾派婢女给看守的人去送银子,或许将来你们能有见面的时候。”
戚生一听大喜,忙谢过章阿端,但他心中也有了疑惑,便问了出来:“都是阴间之人,怎么你却可以这样自在?”
章阿端解惑道:“凡是阳寿未尽而枉死的人,只要不是自己去冥司的,阎王爷是来不及知道的。”
等二更天快结束时,那个老婢女果然引着戚生的妻子过来了。戚生终于又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妻子,拉着妻子的手禁不住大哭起来,戚生的妻子也是泪如雨下,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章阿端看到他们夫妻久别重逢,想必有不少的话要说,便提出告辞,说道:“你们夫妻两人久别重逢,今晚就好好说说话吧,就不打搅你们了,我明晚再来。”
戚生想起章阿端说的妻子逼死婢女案,便关切的问起妻子情况,戚生妻子笑道:“没关系,那件事已经了解了。”
戚生放下了心,夫妻两个在床上依偎着,还仿若生前那般恩爱。戚生妻子就这样和戚生重新生活在一起,自此后成了常态。
五天后,戚生的妻子突然对戚生哭道:“明天我就要去山东投胎,从此后和你长久痛苦的分离,该怎么办?”
戚生听了这话,也十分不舍,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悲伤得不能自抑。
章阿端得知后,想了想,对这对苦命夫妻说道:“妾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们俩暂时团聚。”
戚生夫妻两个听了这话,顿时收起眼泪,一起眼巴巴的看向张阿端,询问她有什么良策。
阿端笑了笑,让戚生准备十提纸钱,在南边屋子堂前的杏树下烧了,她拿着这些钱去贿赂押解戚妻投胎的鬼差,让他缓些日子,或许可行。
戚生大喜,哪怕有一丝机会,他都要去试一试,于是,立刻按照章阿端的要求做了。
到了晚上,戚妻过来,高兴的对戚生说道:“多亏了端娘,我们又得了十天的相聚日子!”
戚生见阿端的法子果然有用,大喜过望,不让章阿端离开,留她和妻子一起同床。自此,他们三人在床上,从傍晚到天明,极尽欢愉,唯恐这快乐的日子不再。
七八天后,戚生见十天的期间快到了,夫妻间的这次离别将是永别,一想到这,他们夫妻就忍不住抱头痛哭。他们不想分开,便再次向章阿端求助,看她有没有法子能再帮帮他们。
章阿端想了想,迟疑道:“这件事恐怕很难办,不过,我可以试一试。要想办成这件事,可能需要准备百万冥币。”
戚生听有办法可以试试,立刻毫不迟疑的烧了百万冥币给章阿端,等到傍晚时分,章阿端兴冲冲的来了,对戚生恭喜道:“事成了!妾找了人和押解的鬼差说情,一开始的时候那个鬼差不同意,后来看到钱多,他心就动了,找了个鬼代替娘子投胎,娘子现在可以一直留下来了!”
戚生心里这才踏实,自此后,章阿端和戚妻两只鬼白天都不离开,戚生命人将屋子的门窗封堵严实,白天不让一丝光亮照进去,日夜点着烛火照明。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一天,章阿端突然病了,整天精神紧张,烦躁不安,仿似人看见了鬼一样。戚妻忧心忡忡,抚摸着阿端对戚生说:“她这个样子,是被鬼给害生病了。”
戚生不解,问道:“端娘自己就是鬼了,怎么还能被鬼害得生病?”
戚妻说道:“不是这样的。人死了变成鬼,鬼死了变成聻。鬼怕聻,犹如人怕鬼一样。”
戚生看章阿端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着急,就想去请巫医来给她治病,戚妻止住了他,劝道:“人怎么能给鬼治病?我们的邻居王大娘,如今在阴间当巫婆,可以去将她请来给端娘治病。但是这一去就是十多里路,妾腿脚羸弱,走不了那么远的路,烦请夫君为我烧匹纸马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