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杜如晦斥道:“这等话也能随便说吗?没有证据了,就把嘴闭上!难道忘了本相在玉京山所受的屈辱?”
林正仁哼了一声:“他如今是把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
终也是不再说下去。
但也引得如江流月这样的年轻人心头生恨。
他们从未见过姜望,从未接触过姜望,但心中早已经被一支画笔,描绘出了姜望的具体模样——年纪轻轻,但老于城府,擅长伪善的表演,是个内里穷凶极恶的伪君子。
无论是林正仁还是杜如晦,经过几次交手,对姜望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非常清楚姜望总有一天会回来庄国。
如今贵为大齐武安侯的姜望,已经不是他们用外交手段可以解决的了。姜望用四年的拼搏,为自己赢得了护体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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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诬魔的尝试失败后,他们只能被动等待。姜望站得越高,他们就越是被动。
时移势转!
如今姜望已经可以代表齐国,他的私仇被齐天子亲口说为国恨。
他们携新兴庄国之势,却也只能躲在景国的羽翼之下。
但要说放弃,谁都不是会放弃的人。
现在他们所做的潜移默化的一切,正是他们的诸多准备之一。
等姜望来庄国的那一天,他会知道,他是站在谁的对立面……是在与谁为敌!
……
……
“姜师弟这封信,我读了都有些难过。”
幽暗的地宫里,长得不好不坏不美也不丑的张临川,散漫地坐在石阶之上。
当然,这石阶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如镜面一般光滑。
身后几阶,就是教宗的宝座,他却懒得再坐过去。
教内信徒已经不超过千人,还全都转入地下,老鼠一般偷偷摸摸。
甚至都不敢再提无生之名。
这个教宗,还有什么意义?
对一个各地分坛加起来曾经一度扩张到数十万之众的教派来说,真是天壤云泥之剧变。很多教内高层,都是因为不能接受这一点,而采取了自杀式的行动……也由此导致更酷烈的绞杀。
他现在根本不跟任何一个分坛联系,也绝不以无生世界回应任何一个信徒,因为随便哪一点痕迹,都足够导致他的死亡。
说是无上神主,说是伟大道主,说是无生教祖,说是借由白骨圣躯,借助庞大信仰,年纪轻轻就成功站上真神位置,好似也不输于道门李一的天才……
但在煌煌大势之下,也不过蝼蚁一般。
甚至于他苦心孤诣编纂的《无生经》,如今也逐渐失去了神性支持,成为没有活水的死池。
一夜之间,奋斗多年的事业、现在的修为、未来的道途,几乎是全面遭受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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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任何一个人,想必都是无法接受的。
而他现在坐在这里,表情十分淡然,甚至还有闲心点评那位姜师弟的笔法文辞。
“也难怪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为此发疯……”
他说道:“但有一点我不懂。”
张临川抬起眼眸来,很有些不解:“白骨道的覆灭,难道不要计我一份功劳吗?怎么还把我打成了白骨道余孽呢?”
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是一个面容阴翳的高瘦男子。
他便是无生教五大护教法王之一的翼鬼。
弓着背,压着眸子,站在灯台的阴影中,整个人有一种晦暗的凶意。
闻声亦是嘬着牙花子,桀桀桀地道:“这是把屎盆子往您身上扣啊。”
张临川看着他,慢慢皱起了眉头。“这个比喻太恶心了。”
翼鬼脖颈一缩,干涩地道:“抱……抱歉,我换……”
滋滋滋!
骤然跃起的幽暗雷光,已经将他团团裹住。
那是一团幽影般的存在,可偏偏有着雷电的滋响!
声音只是持续了片刻。
幽雷散去之后,原地只剩一副焦黑的骨架,还保持着弓背缩脖而欲扑击的姿态……
滋啦,滋啦。
张临川拂了拂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
“都来吧。”他平静地说。
极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很快是大队人马涌入地宫的声音。
而在这间幽暗的大殿里,也有十几个气息强大的修士,掀掉了伪装,从阴影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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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六千字,其中一章,为阿甚加更债主委员会加更。(2/10)
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