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芳、陈以勤等人在讨论这些弹劾奏疏该怎么票拟,而魏广德这会儿内心却是极度后悔,后悔自己历史知识的缺乏。
要知道,后世满清也有类似的制度,但是貌似就搞的比较好,要是知道满清怎么玩的,那大明朝完全可以想办法慢慢复制过来。
魏广德知道的只有满清分封的亲王是没有封地的,只有朝廷拨付的俸禄,还有自己的庄田收入。
但是满清的亲王是可以在朝中当官的,实际上就是领两份俸禄。
那到底是怎么做到兼顾的,魏广德是挠破头也想不出来。
之前隆庆皇帝还在王府的时候就曾让他弄个宗室改革的条陈,可实际上他到现在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点子。
之所以如此,就是他不知道满清是怎么做的。
而在那边,四位阁臣也达成一致,民意不可违,他们身为阁臣也得站在百官这一边。
“现在,我们内阁也得统一意见,到底应该怎么惩罚辽王?”
李春芳从一开始就极力回避由内阁提出处罚条件,可是他知道百官会有人出来弹劾,但没想到第一天声势就闹得如此大。
按照从通政司传来的消息,那边还有许多官员汇聚,现在里面的书吏抄奏疏都已经手软。
现在站在通政司大门看,进门的远比出去的人多。
“还能怎么处罚,看看作恶多端的徽王和伊王是什么下场,辽王最坏的处罚也就是按此执行。”
殷士谵直接甩出王炸,把朝廷对藩王最狠的招数拿了出来。
“不可,徽王被废是越制僣窃,包藏祸心,而伊王则是因抗旨和对皇帝无礼,这辽王虽也作恶多端,可却.”
陈以勤本想说辽王没有包藏祸心和抗旨,可下一刻就想到立大纛的事儿,现在百官众口一词,说这就是谋反,似乎也可以以此除国。
张居正看到之前还对处置辽王有劝阻之意的殷士谵和陈以勤都已经默认从重处罚,心里是高兴的,特别是陈以勤忽然的停顿。
“以某之见,辽王恶事做尽,且有多次僭越之举,可参照徽王和伊王例处理。”
殷士谵说削爵除国只是说最坏的结果,提出来内阁阁臣要有所心理准备,他其实内心不并希望用这招,毕竟会对皇帝产生一点影响,不念亲情。
陈以勤虽然嘴上说不可,可明显也意识到了,似乎如此操作也是有前例可寻。
现在,张居正终于在内阁亮出獠牙,他知道按照《皇明祖训》,没法杀死辽王,最狠的惩罚也就是削爵除国禁锢,而他正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
虽然布置上有些仓促,但只要成功引发百官的弹劾,他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半,剩下就是看天意。
“善贷,你怎么看?”
李春芳的问话让魏广德回过神来,稍微回忆,虽然自己心不在他们谈话上,可内容也听到了,只是没上心。
这会儿再想想,魏广德就知道,张居正主刀,这和之前奏疏上表达之意一致,说明张家是和这个辽王有仇,他在出手报复。
抬眼看了张居正一眼,随即又低头想了想。
辽王无嗣除国,倒也可以,消除一个藩国,也可以警告其他宗藩,唯一不好的还是陛下初登基,办这个事儿对名声有碍。
特别是他们提到的除国这个事儿,确实有点大。
“陛下那边若是问起,我觉得内阁最好还是以削爵和禁锢作为对辽王的处罚,除国一事太过重大,需要陛下三思而行。”
反复被他们提起徽王,让魏广德想起自己第一次弹劾。
那次嘉靖皇帝本意就是对徽王削爵和禁锢的,不过徽王害怕高墙,选择点燃王府自尽,最终惹怒嘉靖皇帝除国。
之后伊王也是类似,只是下旨要求其改正错误,放还所有被扣百姓和拆除僭越仪制,没想到伊王直接对宗人府发出的玉牒蔑称其是否可以做窗户纸,这才惹恼皇帝,直接削爵禁锢除国一条龙服务,伊王宗室全部迁周王府,由周王府看管。
张居正一直看着魏广德,听到他也是同意削爵禁锢后就长出一口气,除国这个事儿,确实影响太大。
虽然很想达成这个目的,可他也明白,需要徐徐图之。
“善贷的话,你们有何意见?”
李春芳这时候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