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到地暗访所知,那李良雨隆庆元年正月,偶得腹痛,时作时止。二年二月初九日,大痛不止。至四月内,肾囊不觉退缩入腹,变为女人**。次月经水亦行,始换女妆,时年二十八矣。
民间都传开了,锦衣卫能查到这些,我就纳闷,这李良雨腹痛到大痛,还有肾囊退缩变女,这么大的变化,静乐县令居然都没有问当时有无看郎中,哪个郎中给看的。
经水亦行,他(她)就知道换女妆了,实在扯淡,这样的东西也能记入卷宗。”
魏广德这会儿是真生气了,对静乐县令的无能感到出奇的愤怒。
他知道,后世若有人拿这件事儿说事,有这么详细的表述,假的也会成真的。
看看记录,如亲眼所见般。
按说这样的私密事,当事人一般是绝迹不愿说的,而且日期居然记得如此精准。
只有口供,没有旁证。
“现在要考虑该如何处理此事,坊间近日还在议论纷纷,不能再让传言流传下去了。”
李春芳皱皱眉,这些他何尝不知,可能怎么办,现在要想的是平息办法。
听了首辅大人的话,内阁几人都是愁眉不展,想不出破局之法,不过这个时候魏广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无他,此事定为妖言惑众,着厂卫和衙役、校尉上街巡逻,敢传谣造谣者一律逮至有司法办,调山西所有卷宗入刑部封存。”
魏广德本来想说冷处理的,对这样的事儿,即便到后世也没好办法。
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
后世说网民的记忆只有三天,其实哪个时代都差不多,老百姓需要为一日三餐奔波,所以闲话的时间很短,也就是一开始两三天还比较有热情,之后会很快冷却,不再谈论。
再然后,就会被各种记忆覆盖,变成尘封的记忆。
“听说京城不少名医对这事儿也很感兴趣,相约去山西。”
这时候,陈以勤忽然开口说道。
好吧,现在陈以勤是内阁的药罐子,京城和医生打交道,所以对京城医界动向比较了解。
“这些人不去理他。”
魏广德答道。
他清楚,这时代的郎中,就是医生,还是比较务实的,一般不会轻易相信这种鬼话。
至于山西李良雨事件,他们去查查也好,最多就是记录在自己的笔记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中国自古的神鬼传说多了去了,又有谁真见过神鬼的。
中国古代的这些有本事,有技术的人,一般都将其视为传承,只会在家族里传承。
这些记录,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不存在了,再等上十来年,谁还记得此事。
只是魏广德没想到的是,这时代一位名医还真记录下此事,然后刻印出版而并未被埋没,这也让这段妖言到了后世依旧可以查到。
他就是李时珍,所著医书《本草纲目》。
“唉,没其他法子,也只能这样。”
张居正这时候开口附和道。
对这种在民间传开的谣言,官府最是难以处理,明知道其中有蹊跷,可是没证据。
何况,百姓也喜欢信这类神啊鬼啊之事。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
陈以勤看着李春芳,也是这么说道。
李春芳在陈以勤的注视下微微点头,随后看向殷士谵。
殷士谵当然发觉到李春芳在看着他,不过他也想不到法子处理这事儿,现在要是发布告栽赃白莲教,人证都没有。
若是李良雨在手,不管此事真假,都可以让她(他)这么说。
可人死了,这办法自然行不通。
“只能这样了。”
殷士谵低下头,不再去思考这事儿,因为他根本想不到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