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小声答道。
刺探皇帝身体,这绝对犯忌讳,所以他答话的时候非常小心谨慎。
好在此时屋里只有他和裕王两人,再无旁人伺候,否则他是绝对不敢答话的。
“另外,陛下晚些时候还向内阁下了条子,让阁臣轮番入直西苑。”
这本该让裕王震动的消息,此时在裕王面上却丝毫看不出什么变化,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样。
不过,李芳心里隐隐也有了一些不安的感觉,似乎正有大事要发生般。
裕王,今日的反应太不同寻常了。
似乎,不应该说是今日,而是这段时间都这样。
不两日,旨意传到裕王府,裕王接旨后随即安排人准备行程,随都指挥同知王极出行祭拜。
在他们离开时,裕王只是给魏广德递了个条子,就随着车架出城而去。
数日之后,裕王终于完成祭拜仪式,踏上回京城的路途。
这段时间能够出城,在京城外走走,让裕王心情轻松了许多,没有在京城里那种压抑的感觉。
父皇安排的重任完成,裕王也不再坐进车架里,而是骑上一匹马,直接带着一众王府侍卫在乡野里跃马奔驰。
这就是魏广德说的疾马扬鞭的感觉吗?
真好。
皇宫和裕王府里其实都有马场可以跑马,可在外面驭马奔驰,那感觉还真不是宫里能感受到的。
至少,裕王很喜欢这种感觉。
车队渐渐靠近京城,远处一匹快马奔来,马上坐的是一个小校穿戴的人。
很快,来人就被王府侍卫远远拦下,裕王在此地骑马,自然不会让闲杂人等靠近。
只是很快,那人就被王府侍卫带了过来。
“殿下,是王府里送来的消息。”
侍卫从那人手里接过一个信笺递了过来,经过內侍之手才传到裕王手中。
打开一看,裕王就是一惊。
自己离开京城不过数日,京城里还真又闹出幺蛾子了。
“胡应嘉,呵呵.”
裕王还是在口中念道着这个名字。
前几日他还才知道有这么个人,没想到这么快他又跑到自己眼前。
信笺看完后,裕王直接收入怀中。
远处车队已经追了上来,裕王挥挥手说道:“回吧。”
随即,马队转向冲着车队跑去。
嘉靖四十五年十一月乙亥,吏科都给事中胡应嘉等论劾大学士高拱不忠二事。
一言拱拜命之初即以直庐为狭隘,移其家属于西安门外夤夜潜归殊无夙夜在公之意。
二言皇上近稍违和,大小臣工莫不吁天祈佑、冀获康宁,而供乃私运直庐器用于外,似此举动臣不知为何心。
半月前,胡应嘉、魏时亮等人才弹劾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张永明,虽然弹劾失败可也把张永明气出一场大病,此后连上四次乞求致仕养病的奏疏,终于才被嘉靖皇帝同意下来。
虽弹劾失败,但却依旧取得了胜利,似乎壮大了胡应嘉等人的私心。
这次,他们把矛头又指向了性格刚烈的高拱,指责他入直以来不忠之事,一时间让朝野上下微微震动。
虽然心中恼怒,高拱在遭遇弹劾之后也只能立即回家,不过他却不会回家就病倒,遂了二胡的心意。
当日在家就洋洋洒洒写下辩词递送进宫。
“臣蒙皇上隆恩进阁入直,赐以直房前后四重为楹十,有亡前此入直之臣并未有此而臣独得之,方自荣幸以为奇遇,令乃谓臣嫌其狭隘,岂人情乎,缘臣家贫无子又鲜健仆,乃移家就近便取衣食而久侍。
皇上之计不意科臣借此诬臣私出,皇上试一问禁中内臣官校其有无灼然可知矣,在直诸臣每遇紫皇殿展礼必携所用器物而去,旋即移回,相率以为故事。
而科臣又借此诬臣移之出外尤为不根,今臣日用常物咸在直房,陛下试一赐验其有无,又可睹矣。
应嘉前此本无怨于臣,每见亟称臣为大才,近因臣亲工部左侍郎李登云被应嘉劾罢,应嘉疑臣恨之,遂乘间论臣,夫臣才德浅薄不堪重任,若以只不堪论去,宜也。
而以为攻之不力则去之,不果,遂尔污蔑不遣余力,本忌臣之入直而乃以为出直昔则称为大才,而今则论为非才情态及覆如此推。”
对此,嘉靖皇帝并未给他们双方继续攻讦的时间,直接在高拱辩词中批示“拱职依旧”。
胡应嘉等人这次弹劾,终于还是让魏广德深深忌惮其此人。
心黑,会抓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