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用宾,有,怎么了?”
段孟贤奇怪的问道,要知道人之前在迁安任知县,前两年才到的南京,他不清楚魏广德问他是何意。
“是这样.....”
于是,魏广德把张科的事儿简单和段孟贤说了一下,又把现在岑用宾要追究此事也说了。
“嘶.....”
段孟贤虽然有些意外,可却是眉头紧皱。
魏广德一看之下就知道不好,这个岑用宾怕是不好对付。
段孟贤看了眼魏广德才说道:“善贷,这个岑用宾为人比较刚直,张科之事,怕是不好擅了。”
“哦,如此说,你没把握劝说于他。”
魏广德微微点头,科道言官里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憨直之人,认死理,往往不懂变通,只知道按朝廷法度行事。
看似公正,其实很多时候因为过于刻板,往往容易坏事。
当然,这样的人出任科道言官,其实只能说吏部那帮人也是慧眼识珠,知人善任,因为这类人担任纪检工作自然眼里揉不得沙子,其监督和威慑作用巨大。
当然,对于被他们盯上的人来说,那就非常难过了。
“我和他殿试成绩仿佛,当初在京城也多有接触,就由我给他修书一封,为张科关说此事。”
说道这里,段孟贤又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另外我再联系些同年,请他们也给用宾去信说说,希望能见效。
不过善贷,你最好也找点南京的关系,多方面出力施压,兴许能让他收手,放过对张科的弹劾。”
魏广德听后点点头,段孟贤这边没有把握,那肯定就得找南京魏国公府出面,看能不能压下此事来。
不过说实话,以当下魏国公府在南京的影响力,要想让一个科道退缩,还有些困难,只能看魏国公府在南京六部里的关系了。
科道言官虽然厉害,可毕竟官小位卑,要想升迁还是得看被他们监督之人的态度。
岑用宾如果是个聪明人,想要在官场上走的更远,还是得学会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否则,为坚持自己的理想而得罪上司,殊为不智。
张科之事即了,两人就开怀畅饮。
先前心里有事,魏广德也没有敞开了喝,现在事情已有结果,自然就不必拘着自己。
席间,段孟贤就说起在刑部主事上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事儿,特别是经他手复核的那些桉子。
“对了,善贷,你最近一直在校录大典之事,怕是对朝中之事了解不详吧。”
先前说话,主要是段孟贤在说,魏广德就是听着,偶尔他说话,也大多和校录馆有关,特别是现在他们这些分校官肩上巨大的压力。
“朝中还有何趣事?”
魏广德乐呵呵问道。
朝中大事,裕王府肯定会第一时间知会他。
没告诉他,自然就是小事尔。
“就说上次成守节那事儿,他不是上奏严家家财吗?朝廷准了徐阶之见,让成守节负责追赃。”
“嗯嗯,我知道此事,有些日子了,难道还有反复?”
魏广德狐疑道。
“当然,你是不知道,因为此事,诏谕发出后,户部主事海瑞海汝贤连上三道奏疏说及此事,说此事若不能及时解决,怕拖下去就会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段孟贤端起酒杯向魏广德举了举。
魏广德会意,伸手也举杯和他碰了下,随即两人喝下杯中酒,才听到段孟贤继续说道:“这海瑞也是,内阁连续驳回,他就连续上奏,即便户部郎中、员外郎等上司找他,都是置之不理。
更有甚者,在侍郎和高尚书都和他谈话后,依旧坚持上奏,那刚勐。”
“这样的人,这辈子能把官做到户部郎中就该谢天谢地了。”
敢和上司杠,这样的人不能说不好,只能说脑里缺根筋,完全是不把自己的前途放在心上。
“他不管怎么做官,本身也就只能做到郎中一级就顶天了,或许正是无欲无求,反而洒脱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