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看到郭希颜的奏疏,严嵩就没当一会儿事儿,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被嘉靖皇帝两次驳回。
徐阶到来后,明白是为弹劾郭希颜的奏疏,捋捋胡子说道:“首辅大人,这处置权可是在陛下那里,我们只需要请示就好了,没必要定什么章程。”
“呃......”
严嵩现在真的是感觉到自己老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到,还想着该怎么票拟,难道说没有东楼,自己真的不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微微点头,严嵩对徐阶笑道:‘有理,那弹劾马坤的也这样吗?’
“马坤的事儿有些麻烦,黄懋官闹出的事儿,本来该他承担责任,可人已经死了,自然不能再追究,马坤是始作俑者,我觉得应该追责。”
马坤不是徐阶一系的官员,他和严嵩已经达成交易,只现在只是看到弹劾奏疏该怎么票拟。
“追责......”
严嵩点点头,“那就这么拟吧。”
很快,内阁票拟的奏疏被送到司礼监,高忠又带去见嘉靖皇帝。
“三法司会审,没那必要,既然六科都认为大逆不道,传旨,郭希颜所奏妖言惑众律上,无故发愤欲以片言之间别君臣父子兄弟,自古邢臣以死博功名,未有如希颜者也。
从之诏所在巡按官即时处斩,乃传首四方枭示......”
西苑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嘉靖皇帝并没有让三司会审郭希颜,而是直接下旨逮捕郭希颜处斩,但是在对都察院大规模弹劾户部尚书马坤的奏疏上,却是暂时留中,并没有做出批示。
此时呆在家中的郭希颜,自然也知道这两日朝廷风向的变化,以往的朋友全部都闭门不见就可见此次的危局。
虽然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奏疏到底那里不对,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捅了篓子,却也无计可施。
在他看来,自己这次很可能要进诏狱,然后是三司会审定罪,那时候才是自辩的时机。
自己在大堂上的自辩,是会被写入奏疏的,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奏疏到底哪里惹怒了西苑那位。
坐在书房里,撵走家里的下人,郭希颜还在思考自救的办法,忽闻外间忽然吵闹起来。
不多时,屋外就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冬.....”
书房木门被粗暴的踹开,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百户已经阴笑着走进屋来。
“你们是什么人,何故闯我府邸。”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是郭希颜此时还是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官威,对锦衣卫的人冷声喝到。
“郭大人,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你的事儿发了,跟我走吧。”
说着不等郭希颜说话,就挥挥手,身后跟进来的两名锦衣校尉就扑了过去,直接把他从椅子上拽起,随后又有校尉拿来手链脚镣,很快就被押解出去。
因为没有抄家的命令,所以锦衣卫这次办差没有帮忙把家里的东西搬走,只是留下一队校尉前后门封锁,不准郭家人随意走动。
嘉靖皇帝批示处斩郭希颜,却没有明确是否祸及家人,锦衣卫此时也不好贸然动手,还是得等宫里的命令行事。
郭希颜的桉子处理的很快,六科集会商议已经给出了他们的判断,不管是否被认为操纵,但是都被认为证据确凿,刑部和大理寺得到内阁的指示,也很快下了公文。
在郭希颜被逮入诏狱的第二天,在他还在想着怎么自辩的时候,就被带出诏狱处斩。
消息是在郭希颜被处斩后才在京官群体里传开,对于朝廷对郭希颜这么快作出处理,如此迅速行刑,大家看法不一,不过却都知道了,立储之事貌似是一个禁忌,轻易触碰不得。
郭希颜被处斩,最高兴的莫过于景王、严世番一系的人了,他们从朝廷的雷厉风行中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是的,郭希颜的奏疏里张口闭口都是要保护储君裕王朱载坖,自然被景王党敌视。
景王朱载圳在乍一听到有人上奏疏请立裕王为储,还要自己尽快就藩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惶恐的,他担心父皇会答应下来,那怕是留中,也是一个不好的苗头。
还好,没两天,传来消息才让他彻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