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做什么?”
看到如此可怕的场面,沈清寒只觉通体发冷,望着那道黑色气焰,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危险气息,当场就变了颜色。
“他要毁了帝京。”
沈道真的枯瘦脸庞也是微微颤动,完全没有想到,楚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是如此不留余地。
哪怕这里是幻境,这毁城灭地的一刀斩了下去,半个帝京都不会再有活人。
正当他们被眼前所出现的刀势所惊动之时。
提挂着谢秀的干瘪葫芦突然动了几下。
只不过,除了还在研究脸上那张木制面具的谢秀之外,并未有其他人察觉到这一点。
谢秀颇为诧异地抬头看去。
发现干瘪葫芦表面凸出的那一只眼球正在胡乱转动,随即‘啪’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出来,伴随着粘液飞溅,被一条红线挂着耷拉下来,垂在谢秀的面前。
谢秀倒是没被这东西给吓住,反而皱了皱眉,正要伸手时,耳边却传来了林听白的声音:“别动。”
谢秀转头看去,才看到林听白竟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侧,正一脸凝重地看向干瘪葫芦。
于是就道:“国师知道此物为何有这变化?”
林听白摇了摇头,说道:“林某也没有九皇子想得那般神通广大。”
“但是此物与邪惑有关,此时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触动。”
说完这话,林听白藏在袍袖之下的右手仍在不停推算。
此地没有大离气数,‘天机’混沌,他也无法得到准确的结果。
但到目前为止,他几番推演,得到的答案也并不相同。
“看来还有其他东西进了地灾。”
林听白转过头去,对沈道真道:“借你离祖枪一用。”
“你说什么?”
沈道真顿时皱眉。
可林听白却根本没有与他废话,通知一声后,就立刻伸出手掌。
离祖枪顿时不受控制地飞向林听白。
沈道真气得脸色铁青,但也不敢强行握持,就算在这地灾幻境,离祖枪上仍有许多他不能轻易触碰的隐秘,生怕露了底细,只得让林听白轻易将其夺走。
口中怒道:“你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一些不速之客。”
林听白单手持枪,随意朝前方刺去。
呼啸之间,激起层层波纹,如同刺中了一面无形无色的水幕,呈现出向后扭曲拉伸的状态。
林听白手臂一伸,离祖枪不断向前推去,直到那扭曲水幕达到极限,骤然撕裂开来,竟有一个身影随之飞出。
“果然是你。”
看到此人,林听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身着道袍的洞元单手握住枪头,无视了掌心被割破流出的鲜血,笑着说道:“林听白,你这份洞若观火的眼力若是用到正处,当年也不必跑来向我请教血脉之法了。”
林听白也是微微一笑,说道:“闻道有先后,在血脉之法上,你们荒族确实远超林某。”
荒族当年合一族真血,最终导致死伤惨重,连首领尸身都被大玄拿去铸了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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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对于所有荒族蛮人而言,都是极大的耻辱。
林听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自然是在嘲讽洞元。
洞元眯了眯眼,“还要逞口舌之利?不如较量两招!”
他猛然发力扳动长枪,手臂一抖,力道瞬间透过枪身而去。
林听白的袖口当场裂开,身形微晃,扬起左手按住离祖枪!
嗡!
硬受两人较力,使得离祖枪发出一声嗡鸣,枪身字符逐个亮起,散发刺眼光华。
一旁的沈道真看得眼皮直跳,生怕离祖枪闹出什么动静,口出沉喝:“老夫来助你!”
当他腾身飞往二人之处。
半途却是突然闪出一股浓郁黑气,瞬间将他卷到远处。
沈道真眼神一厉,看到那团黑气当中缓缓走出一名白袍僧人,便是冷冷说道:“你们这帮早该入土的老鬼,今日倒是一起爬了出来。”
“阿弥陀佛。”
诸法合十双手,面带笑意:“沈兄,今日故人重逢,何必妄动刀兵?不若与老僧到旁叙叙旧?”
沈道真没有说话,而是给沈清寒递了个眼神。
沈清寒握着手中那把以真气重铸的破刀,冷起一张脸,正要赶去支援林听白。
然而。
就在这时。
第三道身影凭空而现,守在邪惑的身边,淡淡道:“小姑娘,莫要多管闲事。”
“你叫我什么?”沈清寒满是不耐地问道。
慎独上下打量着她,重复道:“你这丫头,空有一身三品境界,实则根本不知用法,别给自己找麻……”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道竖直刀光迎头劈下,化成滔天火浪,将慎独硬是劈落百丈,浑身焦糊,看起来凄惨无比。
“找死!”
慎独瞪起完好的独眼,怒不可遏地张嘴一吞。
仿佛从虚无之中撕下一块天地之力吞进腹内,身上伤势瞬间愈合如初。
“本官乃是大离夜主,敢到大离撒野……我看找死的是你们!”
沈清寒扛起刀脊,抬手便是一记神威砸下!
二人交手,顿时掀起漫天气爆。
“……”
沈道真默默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一身白色僧袍的诸法,“你们这三个老鬼,也为邪惑心力所化?”
诸法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沈兄不必多问,今日过后,邪惑必死无疑,你若信得过老僧,尽可交给我们。”
此时。
一声轰鸣巨响自下方传到天空。
几人的对峙瞬间就被打破。
包括谢秀在内,七道目光匆匆一扫,就见那横跨半座帝京的黑色气焰已然向前推去。
一路摧枯拉朽,将那些诡异的身影一同蒸发。
连带着摧毁了大半座繁华帝京。
放眼望去,只有散发出惊人煞气的黑焰在熊熊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