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
眼泪还挂在眼眶上，随着宁荣荣的起身而坠落在地。
她运转自身魂力，九宝琉璃塔应声出现，拼尽全力释放着光亮。
“这一切都是假的，和大家组成史莱克七怪的是我，相互扶持的人也是我。七宝琉璃宗的确是退出了历史，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我九宝琉璃宗。”
宁荣荣的眼神恢复了澄清，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长河中宗门上的牌匾变换，流转的海神之光熠熠生辉。
这是那天自己接任九宝琉璃宗宗主时大家送她的礼物。
这些印象中的珍藏画面才是真的。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哀”之一关通过，九彩神光包裹住祭台上的幻境智慧头骨，光芒闪烁间，头骨逐渐化作头盔。
宁荣荣摸了一下额头，早已被冷汗覆盖。
太悬了，念叨了那么多遍坚守本心，还是差点没守住。
头盔在神光下莹莹生辉，也给了宁荣荣一颗定心丸吃。
“无非就是剥离魂骨，七情之考，再剥离魂骨，再七情之考而已，来吧。”
第一次经历这一切，手忙脚乱是难免的，但是第二次就未必了。
宁荣荣有这个信心。
第二个要剥离的是躯干魂骨，宁荣荣的嘴唇和舌头都因为忍着疼被咬破，嘴角开始向外渗出血迹。
她没办法做到像兄弟们那样站着忍受这一切，干脆跪坐在地上，给自己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
身体有些麻木，宁荣荣的意识都跟着恍惚，她的双臂微微向外摊开，干脆将躯干魂骨完全暴露在神力之下。
也许是因为白泽本身就是神兽，对于神力的感应更加强烈一些。
因此这一次的魂骨剥离没有持续太久，混合着血迹的躯干魂骨很快就落在祭台之上。
宁荣荣倒在地上，身下一片血色，耳侧依稀能听到白泽的叫声。
她艰难地扯动着嘴角，当有了目标之后，过程中的痛苦都是可以忍受的。
等着我。
这是宁荣荣给大家的承诺，她没有力气宣之于口，但是她相信大家，尤其是奥斯卡，一定能听得到。
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化，宁荣荣从地面上向下坠落，等到她看清眼前的场景后，有些惊讶。
“这是？结婚那天？”
宁荣荣低头看着身上的淡紫色的连衣裙，还有腰间的彩色的腰带，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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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结婚那天，她特意选择的礼服和配饰啊。
墙上的喜字，桌上的红烛，地上的花瓣，所有的细节都对上了。
门外是热闹嘈杂的，宁荣荣勾唇一笑，她想起来了，那天仪式结束之后，奥斯卡就被拉出去喝酒去了，说不喝醉就不放他回来。
说话的人很多，宁荣荣甚至听不到奥斯卡的声音。
她重新坐回床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又摸了摸柔软的床铺，脸颊不自觉地开始发红。
果然是奥斯卡回来了，他关上门，眼神迷离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小奥，你喝醉了吗？”
奥斯卡摸着宁荣荣的脸吻了吻她的嘴角，有些辛辣的酒味传来，宁荣荣却不觉得讨厌，甚至有些醉意。
“我是醉了，不过不是喝醉的，而是看见这么美的你才醉的，荣荣，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二人相拥着倒在床上，周围的灯光昏黄，这是只属于他们的时刻。
奥斯卡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宁荣荣，似乎想把她嵌入身体。
宁荣荣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她有些紧张。
“小奥，我爱你。”
“我也爱你。”
奥斯卡捧起宁荣荣的脸，深情地吻了下去，嘴唇慢慢靠近，躁动的情绪在房间中迸发跳跃。
就在宁荣荣沉浸其中时，奥斯卡整个人就朝着下方直直地地跌落下去。
眼前哪里是什么床铺，分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
奥斯卡的大头冲下地栽了下去，坠落的速度十分快速，宁荣荣的声音都还没有传到奥斯卡的耳朵里，底部就立刻传来一阵闷响。
底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奥斯卡传承考核失败，宁荣荣早已无暇顾及这件事情，悲痛地要随着他一起死去。
她几乎是以同样的姿势掉下台阶，但是掉落的速度却远比奥斯卡要长。
周围的光源逐渐消失，只留下入口处的一个小点。
“夫妻一体我本不该独活于世，但是要是我真的现在就跟着他离去，他会生气的。你放心，他不在了，我自然不会接受神只，我会留在斗罗大陆上，尽我自己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样的话哪怕我去见他，小奥也不会责怪我来找他来得太晚了吧。”
带着哀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这段话，好熟悉啊。”
宁荣荣的眼泪倒飞出去，泪珠放大成一个个小气泡，其中正有一段是他们在魂兽黑市时的景象。
是啊，宁荣荣想起来了，当时他们进入了九宝琉璃塔内，这是她对浮屠石说的话。
难道现在的情况和当初不是一样的吗？奥斯卡同样是死在自己面前。
纵使心中悲痛，宁荣荣也明白，奥斯卡一定不希望见到自己这么轻易，这么不负责任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小奥，对不起，我可能要晚点去见你了。”
望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宁荣荣摇晃着手腕上的七宝镯，虹光闪烁，小彩出现，驮着宁荣荣离开了这一处幻境。
重新回到祭坛上的宁荣荣大口喘着气，还没从奥斯卡再次离开自己的悲痛中缓过来。
“刚才那一关应该是‘爱’吧。”
宁荣荣自言自语，心中更是后怕，因为直到她回到这里后才发现刚才的一切是幻境。
在神界看着这一切的奥萝拉却十分欣慰。
“艾露恩，萨提尔，你们看到了吗？她靠着自己的力量勘破了幻境。”
“看到了，她确实很厉害。”
大多数人通过七情之考都是因为坚守住了本心，想清楚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很少有宁荣荣这样，在没有脱离幻境影响的情况下，纯粹凭借着自己的心念走了出来。
“七情之考看似很难，但无非是直击人类的本能和本性。神志清醒时尚且难以分辨，更何况宁荣荣之前还承受了剥离魂骨的痛苦。”
听见艾露恩和萨提尔一人一句地夸奖着宁荣荣，奥萝拉就极为欣慰。
“这就是我选她的原因啊，她的内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