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返回沪上,除了工作和紧急任务外,你近期尽量减少外出,一是避免被果党认出来,二是蛰伏一段时间,以免被怀疑。
毕竟你们前几天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死了这么多的警员,还是在公路上公然伏击,就连欧洲的报纸都对此事做了报道。”
老杨传达了来自西北的最新命令,表情有点无奈,以前怎么就没看出“酋长”的胆子这么大呢。
地┴下党倒不是怕英国人,只是负责募集资金和物资的港城“西北办事处”就在对方的眼皮子下,一旦这件事暴露,办事处的同志会有大┴麻烦。
邝福安自然服从命令,当即决定尽快返回沪上,在走到楼下时他突然停住脚步,摸了摸墙上的老照片。
这张照片是他和老杨与另外一个老战友在沪上特科时所拍,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活着。
但此刻使命在肩,容不得太多的儿女情长,他缓缓放下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老杨张了张嘴很想告诉邝福安,那位老战友一切安好,甚至几小时前刚刚来过此地,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同一时间。
与中环环隔海相望的启德机场内,左重和归有光完成检票顺利进入了候机厅,稍稍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走进了厕所。
等再出来时,原本空手的他们手上多了一个行李箱,接着两人神色自若地来到简陋的登机口,等待飞往山城的航班。
由于日本人的封┴锁,想坐飞机从港城去山城需要绕行东南亚或者桂林,空中飞行距离约1200公里,飞行时间约7小时。
同时飞机必须在凌晨时分起飞,目的是趁黑暗飞越鬼子的防空线,避免被日本飞机袭击,由于风险极高、票价高昂,乘客并不算多。
所以登机口前只有左重二人和另一个商人模样的华人,见到他们,对方热情地递上了名片,自称姓卢,是沪上“广大行”的老板。
左重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久思无果后他将这事放在心里,与卢姓商人简单寒暄了两句,便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卢姓商人见状也不在意,笑眯眯的点了根雪茄,翘着二郎腿看向停机坪,一副标准的生意人做派。
天色越来越黑,不知道过了多久,工作人员喊了句登机,加上后来的乘客,左重等十余人登上了一架道格拉斯DC-2型客机。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飞机在朦胧的月光中冲向了夜空,横跨港九半岛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乘客们纷纷伸头透过舷窗俯瞰港岛,只见两岸灯光星罗棋布,隔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景色如梦似幻。
左重也假装好奇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闭目养神,这些天从安庆到沪上再到港城,任务一个接着一个,巨大的压力下难免有些疲倦。
而他身下的道格拉斯DC-2在飞行了3小时后经停桂林机场停留了50分钟,随后又飞行了3个多小时,于早晨抵达了山城机场。
红日初升时,飞机安全降落在跑道上,慢慢滑行到停机坪,左重拎着着行李箱走下舷梯,朝着接机的邬春阳等人摆手。
知道副局长要回来,老情报科众人欢欣鼓舞,虽然这段时间一切顺利,可没有副局长坐镇,他们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
故而一大早,一群处长、副处长、上校、中校们便来到机场前来迎接,当看到舷梯上的左重,所有人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几辆挂着党部车牌的轿车突然高速驶来,并在飞机前吱啦一声急停,而后其中一辆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左重的老朋友。
对方紧了紧裤腰带,人五人六地走到左重的面前,厉声喝道:“姓左的,你勾结异己分子的事发了,跟老子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