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任光林这几天跟来自东北的同伙见面,无意中踩到了此人脚下带来的黑色土壤,他想了想很快排除了这个可能性,这不现实。
先不说鞋底把千里之外的土壤带到金陵这事有多难,光是特务处对于东北人员的严密监视,谨慎的任光林就不可能冒险跑去接头。
自然原因不可能,
那会不会是非自然因素?
左重想到了腐殖土,这种人工制作的土壤并非是欧美舶来品,而是中国古代文人雅士栽种花草的衍生物,如今很多地方都在使用。
像是培养种苗的花圃、富贵人家的花园、公共场合的花坛,甚至小型盆栽里都会铺垫一层营养丰富的土壤,以便让植物顺利生长。
如此便能总结出两条摸排标准,一是某个地方使用了腐殖土,二是那里栽种了月季,虽然范围还是有点大,可总比大海捞针要强。
他恢复完现场关灯离开了任光林的住所,上车回到特务处,考量后决定让监视杨昌庆的宋明浩和吴景忠分出一部分人手进行寻找。
比起监視多名可疑官員的邬春陽,他们的工作强度要低一点,用不着把所有人手都放在一起,完全可以顺带着查一查腐殖土线索。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命令刚刚传达过去不久,宋明浩就独自赶回了洪公祠,缩着脑袋报了一件事情,听完之后,左重勃然大怒。
“什么,杨昌庆家墙外就是个花圃,里面有一大片月季,還有腐殖土,宋明浩啊宋明浩,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人都看不住吗?”
结合目前情况,任光林很可能在花圃里跟杨昌庆见过面,而且是在特务处的重重包围中,耻辱,这是特务处成立以来最大的耻辱。
什么时候他们特务处跟特工总部一样了,敌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是让徐恩增那个王巴蛋知道这件事,恐怕连大牙都会笑掉。
面对左重的雷霆之怒,宋明浩哭丧着解释道:“副处长,这次我和老吴真的没有大意,目标周围的邻居都做了最为严格的背景调查。
那个花圃在一个金陵本地人名下,其本人和家属情况很正常,也没有像您通报的庞家一样与亲友中断联系,所以我们就没有在意。”
他感觉自己和吴景忠真是冤枉他妈给冤枉开门—冤枉到家了,自从接了这件日谍案件,他们已经很多天没回家,一心扑在工作上。
谁能想到目标这么狡猾,出人意料的在隔壁设了秘密接头地面,这完全不符合情报工作的行为逻辑,直接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严格个屁!”
听着他的话,左重余怒难消,用力拍了一下办公桌:“是不是等杨昌庆跑走了,你们才会发现里面的问题,赶紧召集人手准备行动。
立刻抓捕杨昌庆一家,这事不能再拖了,对方要是知道昨晚任光林被捕,很有可能会撤离,要是人跑了,老宋啊,你的麻烦大了。”
“是,我现在就去。”
宋明浩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被叫住,左重让其去仁心医院看看归有光有没有痊愈,没个行动高手负责行动,他实在不放心。